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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!凈身房或要立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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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!凈身房或要立功!

“確實很狂野。”許煙杪回著連沆的話, 感慨萬分:“就是可憐了他樓下的人,砸傷——哦,我是說,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砸傷。”

連沆“哎”一聲, 語氣仿佛猜測那樣:“好像是砸到人了,聽人說, 他們在樓下吃飯時,聽到男人‘啊嗚——’的慘叫聲。”

——兩個人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, 能去上演百八十集“無間道”。

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具體是什麽樣的,比如說洞砸了多大,比如當事人如何逃離現場……

許煙杪和連沆對視一眼,彼此都看到眼裏的躍躍欲試。

“咳。”連沆輕咳一聲:“許郎,我有些餓了。”

許煙杪也輕咳一聲:“去外面吃一頓吧, 我請客。但是去哪兒呢?”

連沆裝模作樣:“留客居吧,那家的豆角燜面很香, 很舍得放香油。”

許煙杪:“好!就它了!”

拽著連沆胳膊就走。



留客居, 就是那個“客人狂野到打穿地板從三樓摔到二樓”的旅舍。

一樓大堂是用來招待食客的地方。

連沆熟門熟路:“兩碗豆角燜面, 豆角要做得嫩一些。我那一份加蒜, 不要蔥花,許郎你呢?”

“不要蒜。”

“吃面不吃蒜怎麽行!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,吃面不吃蒜, 香味減一半。”

“盡胡扯——我要辣醬!有湖廣產的辣醬嗎?有?太好了!加我那份裏!”

後半句是問的店小二。

等面剛端上來, 就聽到幾個桌子外有人大笑著議論今天的事情。

“真的是很突然就轟隆一聲, 我還以為大旱雷了。”

“聽說是床上太激烈了,三樓那個樓板破了好大一個洞, 現在還有人從二樓探頭去看。按我說,旅舍主人應該在那裏收錢, 一個銅板看一次,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。”

“要錢就肯定沒人去了。”

“你們知道那被人從天而降砸了床,還砸傷了的倒黴蛋是誰麽?”

“聽說是位舉人!在這裏理書卷以待春闈,直接傷了手,還好還有兩個月,應當能養好。”

“好慘。”

許煙杪手裏提著銅水壺給自己添熱水,聽到受傷的是個舉人,嘆息一聲:“確實挺慘。無妄之災啊,希望他情緒能穩得住,不然肯定影響春闈。”

【回頭看看能不能給他請個太醫t。】

【太慘了。】

連沆笑了笑,一語雙關:“許郎心善。”

許煙杪差點笑出聲:“就這兩句也能誇啊?”

連沆似真似假地嚴肅起臉:“當然了。”

“噗——”許煙杪忍著笑:“吃面,吃面,吃完面去看大洞!”



但吃完面還是先去了茅房。

本來是許煙杪先到的,但有個人懇求讓許煙杪先把茅房讓給他,並且自信滿滿說:“給我一盞茶就可以了。”

許煙杪就讓對方先進。

然後,超時了……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許煙杪直敲茅房的木門:“請問還有多久才好?”

裏面傳來聲音:“鬧肚子了,再給我一炷香,一定可以!”

“好。”

……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“快兩柱香了,你好了嗎?”

“快了快了!我在系腰帶。”

這一系,差不多系了一盞茶(五分鐘)。

許煙杪:“你……”

“嘩啦——”

裏面響起沖水的聲音。

“啪嗒——”

對方開了插銷跨出來:“不好意思,我手受傷……”一擡頭,看到許煙杪:“財神爺?!”

——之前他過來時肚子太疼了,一路捂著肚子都沒辦法擡頭,當然也沒看到許煙杪的臉。

許煙杪:“……高賀?”

頓了頓,語氣微妙:“財神爺是什麽意思?”

高賀:“……”

白送十塊銀子,讓他能從廟裏搬到旅舍住,天天吃得舒舒服服,不是財神爺是什麽?

真希望下次還有那種賣祖宗的好事。

許煙杪看他沒說話,大概猜到了什麽,索性轉移話題:“你的手這是……”

高賀:“被人砸的。”

許煙杪:“你就是?!”

高賀:“沒錯,我就是那個倒黴蛋。”

許煙杪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安慰他一把。畢竟……對方說到這事時,眼睛裏只有亢奮。

高賀咳嗽一聲:“財神爺,這家旅舍主人忒小氣,不在裏面放草紙。我身上還有剩的,你要嘛?”

說著還舉了起來。

許煙杪定睛一看,那草紙不是一張一張的,而是一半一半的。

高賀振振有詞:“是你我才給的。我自己用都是裁成一半用,這樣用得慢。”

許煙杪:“……”

他真的很想知道,高賀和老皇帝真的沒有血緣關系嗎?

遠遠的,一道聲音打破了詭異氛圍:“許郎!怎麽去了那麽久!”

連沆來了。



許煙杪用了那個草紙迅速上完廁所,回到桌前時,人數變成了三個人。

作為當事人,高賀說起現場來繪聲繪色:“那個老東西真不是個男人,拿床單裹著臉就要跑,一點布都沒給姑娘家留,我哪裏看得下去這個,就拽著他讓他賠錢!順便把我的枕巾丟給那姑娘——枕巾還是新買的,我還沒用過,唉,希望她能記得還給我。買條新的就更好了。”

“那老東西給的錢還沒有財神……咳,我的意思是,他才給了我……”

高賀話還沒說完,門外走進來一個人,坐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,一進來就要了一壇子酒,喝得特別猛。

許煙杪認出來,那個人是翰林院那位楊侍講。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麽,在這裏借酒消愁。

但不管他愁什麽……

許煙杪迅速打斷高賀的話,低聲:“信我,我們換個地方說。”

同時心聲——

【臥槽臥槽臥槽!】

【怎麽和楊侍講撞上了?!我記得人和動物(交)(媾)好像會得病來著?還是傳染病。雖然不知道羊有沒有病,但還是躲著吧。】

【正常病人我會尊重,但是這種管不住下半身的還是算了。】

正在借酒消愁的楊孟羽一口酒嗆出來:“咳咳咳——”

整個人都懵了。

……病?

……什麽病?!

人和動物,不是只涉及倫理嗎!

【說起來,和動物(交)(媾)會有什麽病來著?可惡,欺負我生物學不好是吧。】

許煙杪似乎在努力攪動回憶。

【唔……血吸蟲從羊的體內通過親密接觸來到人的體內?】

“嘶——”

連沆憐憫地看向楊孟羽。

血吸蟲。聽這個名字都感覺很可怕,不會以後把楊孟羽的血吸幹吧?

楊孟羽本人則是眼前一黑,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,手裏那杯酒全潑桌子上了。

【還有一種蟲病是什麽來著?】許煙杪敲敲腦袋:【什麽岡什麽蟲?不管了,反正蟲子會在人體內繁殖,布遍全身。】

楊孟羽才緩過神來,就又被重重一錘,直接用見鬼的眼神盯著許煙杪看,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了。

蟲子在他體內繁殖?!

腦子裏遍布這句話,楊孟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,只覺得哪裏都癢,兩行熱淚噴湧而出。“啪——”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
讓你賤!

讓你賤!

以你的官位什麽男人女人要不到,非要和羊過不去!

【隱約記得還有個什麽菌病來著,讓人聽力下降……腦積水……腦子壞死——誒,不知道會不會變癡呆?】

楊孟羽身體一抖。

【唔,也有可能是皮膚生膿瘡,腹痛,血便,然後很快中毒身亡。】

楊孟羽腦子一嗡。

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呼吸困難了起來。

除此之外,感覺自己好像腹部開始疼了,好像耳朵開始嗡嗡叫了,好像腦子都要裂開了。

大夫!

他需要大夫!!!



大夫沒有,錦衣衛倒是來了。

仔細一瞧,就見楊孟羽脖頸上沁著許多冷汗。頓時冷笑:“楊侍講現在知道怕啦?”

楊孟羽伸出手就要去抓錦衣衛,對方疾步後退——誰知道他身體裏有沒有蟲子,蟲子會不會順著手掌爬過來。

只眼睛裏好似發出瘆人的冷光:“楊侍講,陛下召你,隨咱來吧。”



老皇帝惜命。

雖說許煙杪沒說楊孟羽身上一定有病,也沒說病會在近距離接觸時傳染,但他還是沒有和楊孟羽面對面。取而代之的是由一個太監站在楊孟羽面前,再一個太監在屋外傳話,門窗緊緊關著,上了木板封鎖,保證哪怕起火了,楊孟羽也在屋內跑不出來。

“楊侍講,陛下有話讓咱帶給你。”

楊孟羽眼睜睜看著那高大健壯的太監向他走過來,缽大的拳頭眨眼到了面前,頓時鼻子一疼,踉蹌著連退數步,背部重重撞上了墻。

有熱流仿佛從鼻子裏流出,楊孟羽用手背一擦,抹開了駭人的紅圖案。

那健壯太監聲音雄渾,覆述老皇帝的話,連著語氣也一模一樣:“楊飛!”

孟羽是字,飛是名,被皇帝叫了大名,楊孟羽一口大氣不敢喘。

“你就差那麽一個洞兒?!你若管不住那個禍根,朕幫你管!”

楊孟羽心口滾著寒氣,弱弱地問:“怎、怎麽管?”

那太監不緊不慢地看他一眼,微笑:“凈身房。”

“咚——”

楊孟羽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耳邊,太監的聲音還在繼續:“也不知楊侍講有病無病,這官職,便去了吧。侍講安心在家中養病,這可是陛下給予的殊榮呢。”

……

門外,老皇帝目光沈沈:“傳口諭——”

旁邊大太監連忙躬身聽旨。

“令刑部將人與獸合歡一事列入夏律,擬定刑罰。重罰!”

那些會在人體內繁殖的蟲子,誰知道會不會借著男女床事進入女子的身體,再借由生育進入子孫後代的身體裏。

一兩代可能看不出來,多過幾代,全天下都是蟲人,都是病秧子了,這還了得?!

必須禁掉!

……

旅舍裏,許煙杪頭腦風暴並不影響他行動,迅速把連沆和高賀帶得遠離楊孟羽。

連沆知道是怎麽回事,懵懵懂懂出來的高賀困惑地問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許煙杪拍拍他的肩膀,表情微妙:“聽我一句勸,以後如果遇到和動物行房事的人,有多遠躲多遠。”

高賀目瞪口呆:“還有這種人啊?”

許煙杪點頭:“世界之大無奇不有。”

高賀沈思了一下,信心滿滿:“待我過了會試和殿試,當了官,自然就能遠離了。廟堂之人與在野之人很少會有接觸。”

“堵不如疏,與其整日提心吊膽,不如讓自己站到很高的位置,這樣才能隔絕人禍。”

啊這。

這下換連沆去拍高賀的肩膀了。

“高……高郎君啊……”

他語氣微妙:“那……祝君金榜題名。”

——當了官,你就會有官印,到時候你就會發現,什麽是真的提心吊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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